无暇书屋wxshuwu.com

在她旁边,尤俊达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急疯了,说什么糊涂话。竟然说同山下的官兵大军硬拼,都不知道她有几条命死。这时,旁边的盈盈又得意起来,拍着她那平平无奇的胸,嚷嚷道,“姐姐,你要杀下山去,我陪你!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我倒想看看,山下的兵狗子有多少给我杀!”

这时,周围人被她俩的情绪带动,一起举起兵刃来,高呼,“杀!杀!杀!”谁都不愿当孬种,不愿比女流之辈还胆小。一瞬间,群情激奋,在场的人恨不得马上开寨门,冲下山去同官兵血拼,为老大报仇,一吐困在山上多日的窝囊气。

这时,李淳风心念急转。他隐隐觉得,冲下山去跟官兵拼命,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跟了孔京两个月,执掌主事工作,朝夕相处,对孔京的行事风格也算有所了解。他知道,孔京行事向来缜密,绝不做什么冒险之举。就连他自己可能遭遇不测,他都事先算到了,所以才留个锦囊计策给自己。防范自己不在时,有人能代他行事。

淳风凝神细想,且不论这个不知什么意思的“杜鹃鸟鸣”,就说后面这句“速来救我”,肯定就是求救的意思。但是,以孔京的行事,从不做冒险之举。所以,肯定不是要他们去劫营。这个救他的地点,一定在别处。这么一想,淳风心里就有了主意。看来,现在是动用另一张老大布置的底牌的时候了。

想到这,他朗声道,“诸位,稍安勿躁。我看老大的意思,并非让我们去劫营。如何救他,我这里另有打算,只是,不便声张。”说着,众人都闭上嘴,一齐望向他。心想,这个家伙,真是人小鬼大,有啥话都不直说。

话说光阴似箭,因为天雨路滑,又擒了匪首,这一天官兵没有任何动静,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只见月上枝头,孔京被关在大营内,五花大绑。

由于他诡计多端,又是大罪之身,就算被抓了,也没人敢给他松绑。一日三餐有人喂食,孔京倒是不饿,只是被绑了一整天,他心里烦闷得慌。另外,有件事令他一直惦记,手被绑着,也解决不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只见数人推开营门走进来。孔京定睛一看,来人他认识,正是王妃和罗成,后面还跟着好些兵卒。于是他望着来人,笑着打招呼道,“姨娘,表弟,你们来了!”

“大胆反贼,谁是你表弟?!”还不等王妃开口,罗成就抢白道,“休得胡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孔京一听就明白,对方不吃他这套。想靠攀亲,让对方私下放了他,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他孔京也没指望,如此浅显易见的亲情计行得通。

这时,王妃走到他面前,蹲下,和颜悦色地说,“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能办的,我们都依你。”

孔京看着他这个姨娘,心想,这女子长得同老妈还真有点像,估计心肠也差不多。或许,她以为自己此番必死无疑,趁早留下遗言什么的。可惜,他孔京自负不是普通人,还真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只是,有点小事,确实需要她帮忙。于是,孔京开口道,“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平时爱干净,走也要走得干干净净。”

王妃一听此言,转头道,“快,快给他打盆水洗面,再拿面镜子来。”

孔京摇头道,“镜子就不必了,我怀里随身带着面小镜子,习惯用它梳洗。就请姨娘帮我,拿出来好了。”

王妃听了,挥手叫人。手下探手在孔京怀里一阵翻找,摸出一面小镜子,正是孔京那从不离身的昆仑镜。

孔京望着小镜子,心头一热。想不到早晨从山顶上摔下来,这么一番折腾,这宝贝竟然没丢失。要是丢了,恐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麻烦可就大了。手下竖起镜子,旁人打来水,伺候他洗脸。他盯着镜子,心里默念,摩墨斯!

只见一片光亮泛起,摩墨斯之瞳的能力发动。一如往常,孔京看到,这小镜子又发光了。他转头环视周围,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天启。当然,没人知道他在干嘛,以为他要洗脸。由于他的手绑着不能动,旁边另有人为他洗脸。洗完脸,孔京又嚷嚷道,“放回来!把我的镜子放回来!那是娘的东西,进坟墓我也要带着!”

王妃一听,眼前一热,心想这个侄子倒是孝顺,可惜他行差踏错,走上绝路。旁人听孔京这么嚷嚷,都没在意这面平平无奇的小镜子,随手给他塞回怀里。这时,孔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一直挂念,滚下山时这镜子有没弄丢,现在总算安心了。

正是:

五花大绑手难移,大声高呼面要洗

旁人笑他死要面,不知镜中有玄机

之后,他随口与王妃拉了起家常,告知他娘被关在皇城的大牢里,要是他死了,也请王妃去探望娘亲,日后帮忙照应云云。总之,一番无关紧要的闲话后,王妃结束探望,与众人一齐退了出去。孔京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被绑,他也无事可做,睡意很快就袭上心头。

睡梦中,他又来到了昆仑镜中的古怪空间,见到师父一如既往地坐在棋盘前。一见他来了,师父指着棋盘,连声道,“下棋!下棋!”于是,两人就这样对弈起来。

孔京有一肚子话想对师父说,他把自己今天如何意外被捕,如何身陷困境,又是如何认了个亲戚,边下棋边说。师父一如既往不做回应,只是侧耳倾听,听得津津有味。孔京说完,见师父没有回应,忍不住问道,“师父,依您高见,眼下弟子应该如何行事?”

师父抬头望了他一眼,道,“哦,你是问为师么?”不是问您,还能问谁,这里莫非还有别人么?孔京有点奇怪,道,“自然是请教师父。”

“原来如此。”师父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然后他指着面前的棋盘,一字一顿,缓缓道,“你下面该怎么办,为师不知道。但要说眼前这棋局,你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