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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心口有些闷,声音也闷闷:“你是?不?是?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如松风明月,可是?他只有一人。她只是?一想,眼底便是?一热。

周述凛垂目看着她被自己摩挲着的细嫩手背。没有说,他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孤零零。七年?前他见过她,从那之后,便不?只算是?他一个人了。

他放她去睡觉,可她没有去。刚才趴在那睡得衣襟有些乱,周述凛的目光一抬,不?留痕迹地停留了两秒,终是?忍不?住将人带过来?,压向她的唇。

在家?亲近的频率不?算少,这种程度的,已经算是?很克制。放在平时,他哪里这么“规矩”过?

碍于白?天刚把他伤口弄出血,沈弥要?往后退,“不?行,你受伤呢。”

可她手腕被他箍紧,他晦沉地看着她,嗓音喑哑道:“我会控制力度,不?会影响到伤口。”

这话?有几成真,他能控制住几分……不?得而知。

他厮磨着吻她耳朵,喉结明显一滚,声音很低:“摸会儿。”

她心口瞬间被掐紧,轻轻吸一口气,不?知道他怎么能越来?越直白?。偏偏挣也挣不?开,他明明受了伤,却还是?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制住。他的手倒是?没受什么伤,泥鳅般的,已经从她衣服下摆侵入。

她的后背微微紧绷,又?慢慢在他的吻中软了下来?。

什么要?因伤节制……不?存在的。

他的手下掐动着,她没能抑住地发出一声低吟。呼吸浅了又?深,深了又?浅,她终于没忍住咬牙:“周述凛!你受了那么多伤,你好?好?养一下伤!”

这声音里多少是?有几分气急败坏。

他矜贵地垂着眼,低低逸出一声笑,“弥弥不?是?来?照顾我的么。”

“——”

照顾两个字,平白?在他口中变了味。

沈弥根本逃不?开。她攥住他衣摆的手越攥越紧。

——他倒是?坐怀不?乱的模样,衣服一点没乱,还规整地穿在身上。

指尖突然紧得泛白?,呼吸短短一滞。

一片昏朦。

她刚要?说什么,他却先将她搂进怀中,下巴抵在她头上,无奈轻喟:“受了伤,还是?有些影响,没什么力气了,弥弥。”

沈弥一双美眸瞪圆。

刚才本要?出口的话?被堵了回来?。

从没见过有人将便宜占尽还要?卖个惨的。

……这话?半小时前你怎么不?说?

影响什么?若是?换做之前,这还只是?个开始是?吗?

她咬住唇,给他调好?靠背角度,强行给他关灯。

——休息、睡觉。

经此一遭,她毫无逗留地便去旁边的小床上休息了。

可他却不?大能睡得着。听着那边传来?绵长的安稳呼吸,他才收回注意力。

脑海里不?断放映着她今天说过的那些话?,还有她的担忧与不?舍。

之前没想过太多、一意执着的事情,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来?时路。

再联想到今日事,联想到这段时间之艰涩——不?被周伏年?所偏袒,以至于处处受阻的公司里的事。

今天跟她聊起?周伏年?,此刻周述凛却是?不?由想到——他如今的野心是?否和当年?周伏年?如出一辙?那他又?会不?会得到和周伏年?一样的反噬?

这个念头骤生?,震得他眸光惊然。

他喉结滚动,于浅淡的月光中,偏过头去看她。

……

翌日醒时,他的手机已经开始在响。公事忙碌得不?容他多喘一口气。

周伏年?那边已经算是?很迟的问候也终于出现,问了一遍他的伤势、以及现在的情况。

周述凛没什么感情地一一回应着。一板一眼,不?似父子,倒像是?上下级。

顿了一下后,周伏年?有些威凛的声音传来?:“这次事故原因我也收到了点消息,是?他们太糊涂——我已经撤了他们的职,今后他们不?会再插手公司任何事宜。”

都?是?周氏的元老人物,他的这次撤职下达得又?快又?坚决,已经算是?处理得还可以。

周述凛不?置可否。聊完些正事,在挂断电话?前,他倏忽一问:“如果是?您来?选,您会选他还是?我?”

听筒那边有半晌的沉默。

这算是?个很敏感的问题,周伏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过来?。

半晌过后,他低声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当然希望你们都?能接手。还是?看你们谁更有能力,这样将公司交过去,我也能放心。”

周述凛冷淡扯动了下嘴角。声线依旧不?改:“嗯。我明白?。”

电话?挂断。

他这话?看似将水端得很平,可他,也不?是?什么无知孩童了。

独自行了一路、也已经行了很长一路的人,平生?头一回的,因为另一个人,生?出想要?改变下所行的这条路的想法。

沈弥把他的药拿进来?,见他又?接起?了电话?,有些担忧地劝道:“你还是?需要?多休息。”

看着昨天到现在的阵仗,何止是?没有拥有病人需要?的多加休息,这简直连正常的休息都?不?够充足。他的事情太多,也太忙。

周述凛抚着手机背面,忽然抬目望向她:“如果一无所有了,能靠云老师么?”

她被他看得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一问:“什么?”

“在想你昨天说的话?。”他嗓音沉静,听不?出是?在谈什么大事,“如果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沈弥静默须臾,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自己的资产。

片刻后,她才道:“周述凛,我不?穷的,版权费并不?低。实在不?行,也还有现在在写的这本的版权。而且,以后我还会写新的。”

他静静凝视着她,轻一扬眉,等待后话?。

“只要?不?玩几千万、甚至更多的车什么的,我养得起?你。”她声音轻扬,明媚自信。

他很是?意外这一声答复,喉间泛起?痒意,偏过头去咳嗽起?来?。以手抵拳,咳得有些厉害。

沈弥连忙给他倒了杯温水。

笑意接连在胸腔里震荡,经久不?息。

周述凛没接那杯水,倒是?将她拉过来?,在她发间轻蹭:“我们弥弥怎么这么好?。”

沈弥同?他说:“我们是?夫妻。不?是?只能靠你一人。你放心。”

她如同?昨天那样,将他紧紧护着。她昨天所说的话?,并非虚言。

他唇角逸出点轻松的喟叹,看起?来?似乎很愉悦,挑唇道:“好?,可能也伤到胃了,适合吃点软的。”

闻言,沈弥刚想帮他做点心理疏导,安慰安慰他——毕竟是?从最高处往下跌,很多人可能接受不?了那种落差。

不?想,紧接着便听得他语气轻松道:

“不?过,即便是?放手,也还有一些资产,加起?来?大概十几个亿。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

更遑论,周氏之外,他不?是?没有自己的私产。

沈弥:“……”

满腔安慰喂了狗。

周述凛唇角轻弯,环在她腰间的长指轻点。

他只是?忽然释然,只是?担心会重蹈周伏年?当年?覆辙,所以也很突然地生?出另一个决定。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一边亲她,一边低声耳语,如同?江南雨雾,浅淡而淅沥,浸湿心田:

“也还能为你放遍北城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