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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接二连三的质问出来,众人那暂时被遮蔽的双眼,仿佛突然掀开了那层朦胧的面纱。

对啊,方才被何将军一番避重就轻的话给绕晕了,竟未想到如此简单的逻辑漏洞。

信若真是捡的,寻常人第一反应,不该是将信,送还给驿站吗?

何况如此珍贵的信封,想必是京中贵人所寄,寻常人也根本不敢将其据为己有,定是立马送还到驿站,好不牵扯其中。

可偏偏何芷骁自称自己捡了,还怀疑是杜撰戏言,给拆了,拆了不说,还据为己有。

这逻辑,如何都想不通。

可无论是不是她捡的,何芷骁都已有了罪行:

若信件确实是何芷骁捡来,并非其起了贪心,从驿站拿走的,那便说明何芷骁,行为不端,犯了偷窃之罪。

若何芷骁是起了贪心,将信件从驿站拿走,何芷骁依然犯了偷窃之罪。

欺君之罪尚且可用那番话给圆过去。

毕竟前方战线,情势复杂,她虽偷拿了信,可也并未延误军情。

但是,偷窃罪却是结结实实的盖下来了。

就看何芷骁要选择哪一种方式来承认。

是起了贪念之心偷拿,还是捡到了明知来处的贵重之物,却还据为己有的所有?

不论哪一样。

都是天泽,最为臭名昭着的偷窃之罪。

小偷小摸,若是牢牢的盖在了一个人头上。

那这个人是男子,或许还能厚着脸皮,在天泽改头换面,勉强立足。

可若是女子,又无立身之本,便再没有任何出头之日,此生都只能被人诟病,瞧不起。

是真真的要落进那尘埃之中,再也翻不了身。

还不若欺君之罪一死了之,来的痛快。

所以,堂堂大将军,就要如此沉没了吗?

众人看向跪地的何芷骁。

感慨不已。

何大人和张氏,更是傻了眼,跟着瘫倒在地。

拿着阴阳壶,匆匆赶来的桃枝,对于发生了什么毫不知情。

只看到自家小姐,老爷,还有姨娘。

都一个个的跪在太子殿下的面前。

不知所为何事,她握住酒壶的手开始剧烈颤抖,生怕别人识破其中心机,累及自身。

正想要退下,将酒壶中的酒赶紧处理掉。

却见张氏朝着自己摇着头。

示意她暂时按兵不动。

桃枝左右四顾,从众人的议论里,听得了方才发生之事,不懂现下都如此形势了,张氏为何还要执着于她的计划。

但又不得任凭她吩咐。

只能硬着头皮,端着酒壶,站在人群之中。

浑身战战兢兢。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何将军还有何可说?”

许景槐从席间站起身来,来到何芷骁身前,与颜云姝并肩而立,同样俯身看着她。

脑子一片空白的何芷骁,听着许景槐的声音,恐惧绝望之余,一股强烈的愤怒与酸楚之意涌上了心头。

她的眼角不断的淌着泪。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着许景槐不停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