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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的防备心很重,她早就预料过了,他和洛璃不一样,在洛璃面前示弱有用,在萧衍面前他可以直接杀了你。

对于萧衍,直接亮明底牌还能有谈判的机会。

刚刚但凡她晚上那么一些,说不定就已经脑袋落地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让萧衍意识到,她和他是一个阵营的人。

*

乌松月被带到行宫地下,没想到这里还有牢房。

地下阴冷漆黑,只点着几盏昏暗的小油灯,被他们一行人走动时气流带动,在颤抖摇晃。走过的路上偶尔跑过几只老鼠,火把在牢房的尽头停下,视线突然被照亮,里面的人不适应光线变化,发出轻微的哼声。

乌松月瞪大了眼,刚刚光线不好她还没看清。现在才看出牢房里铁连上吊着的是个人。那人身上原本穿着黑色的衣服,现在几乎是黑色的布条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是一道道还在滴血的伤口。皮肉外翻,狰狞可怕。

那人颤巍巍抬起头,似乎是在寻找声音。

这是失去视力的人才会有的表现。

乌松月绞着手指,看到那人流血的眼睛时,脸色白了几分。

她试图挪开眼,却发现萧衍单手撑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在看她。分明没有表情,她却读出些嘲讽来。

乌松月喉咙微哽,不甘示弱的看回去。

似乎是觉得无趣,萧衍先移开了视线。

那位内侍又接着走过来,似笑非笑道:“郡主,这是今晚欲行不轨之事的刺客,还请您一展神威。”

他态度恭敬,但乌松月听出来了,他和他主子一样,不信她的话。

她呼出气,唤出生死簿,上面先出现了面前人的名字。

暗十一,卒于岐山行宫地牢,享年十八岁。

乌松月的心跳快了两下。

十八岁,比原主还小上两岁。阳寿剩余一个月。

她垂下眼。手中握着笔。

就算今晚没有她,萧衍也不会放过一个想杀他的人的。

她不再犹豫,大笔一挥,萧衍的名字也出现在上面。她飞快的划掉暗十一的名字,圈出那一个月的阳寿,填到萧衍名下。

同时地牢里的暗十一发出一声闷哼,脑袋垂了下去。

乌松月第一次用这东西,体会到了这残卷的强大。

她背在身后的手一直在发抖,只能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谈判还没结束,她不能在萧衍面前露怯。

萧衍冷淡的盯着他,又抬了抬手。

内侍得到了命令后退出了地下牢房,侍卫打开牢房的房门,伸手试探暗十一的鼻息,又在他脖子上试探。

转身跟萧衍回复:“回主子,刺客鼻息、脉搏全无。”

萧衍点了点头。

没多久内侍带着两人回来,一个似乎是刚被叫醒的青年,过来时打着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一个背着木头箱子,是个山羊胡老年人。

青年看样子和萧衍很熟稔,一边走一边说:“天刚亮就叫人起来,当我是皇宫的太医?”

嘴上这么说,乌松月却发现萧衍在看那人时,眼神带着几分慵懒随意。是嫌弃,熟稔到嫌弃。

青年路过她身边时脚步稍作停顿,像发现什么新东西般上下打量她。

惊叫道:“安宁郡主?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