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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梁祯连连摆手,集市每日的琐碎事,他是连看都不想看的。

“他每月给你多少钱?”梁祯眼珠子一转,问道,“如果合适,我也弄一个。”

黑齿影寒一听,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开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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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梁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于是露出笑容问。

“你可知道,一郡太守每月的开支,需要多少铜钱?”过了整整一刻钟,黑齿影寒才开口道。

“这个……”梁祯一愣,因为这事他确实不清楚,因为他虽然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太原太守,但那些日子,郡中的事务,包括开销等等,都是由张既等人负责的,而他则因军旅匆忙,甚至连账簿都很少翻阅。

“太守僚属的俸禄,是由太守支付的。有的太守,僚属多达百人,少的也有二三十人,这些人每月俸禄的总和,实际上,已经超过了太守的月俸。”

黑齿影寒担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晋阳县丞、邺城令,因此对地方官府的实际运行情况,知道得远比梁祯要深。

梁祯一听,心中登时一愣,如果一郡太守一月的俸禄,也仅够支付他聘请的幕僚的月俸,那他还靠什么过活?很明显,只能靠贪墨。个别不愿贪的,就只能一人将所有的事做了,但要真这么做,劳累不说,事务还只会越积越多。

“赵忠年每月给我的钱,除掉支付给僚属的月俸,大概还剩下五千。这还不算,迎来送往呢。”

迎来送往,可以说是宦海的必修课,因为如果一个人不会迎来送往,那他就注定没有人脉可言,而众所周知,没有人脉的人,在宦海之中,是注定寸步难行的。

“赵忠年每月给你这么多,那他就必然会加倍从集市上掠夺,否则,他也根本无力维持他的人脉,更别说替你做事了。”梁祯托着下巴喃喃道,“我终于知道,张角为什么能一呼百应了。”

这世间难事,很多时候并不难在不知问题出在哪,而是难在,纵使知道问题在哪,知道解决方案,但却依旧只能听之任之。

因为,就拿这件事来说,根治的方法,就是朝廷将幕僚们的月俸也包了,但问题是,如此一来,朝廷的开支便会大大增加,乃至于其他的许多事项,都无法按照计划进行。

“祯,如果说九州是一只鼎,那这法度,便是鼎的腿,缺了它,鼎就不稳了。”黑齿影寒关上了门和窗,不仅如此,还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今天下未定,权贵流散,正是重建法度的良机。”

一个时代的崩溃,总是因为既得利益者的数目太过庞杂,乃至于抽干了整个社会的血液所致,而解决这些问题的时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一场大乱之后,旧的既得利益者凋零大半,新的既得利益者尚未成气候之际,重修法度,对既得利益者们加以限制。

“明白了,冀州历经多年的战乱,加之袁本初的清洗,已有大量的无主之地,这些土地,就是我推行新 政的基石。”梁祯恍然大悟,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手头上掌握着足够多的土地,那无论他如何施政,身边,是都会聚集着一批支持者的。反之,则不然。

“多亏了你盈儿,不然我的注意力,就要被引到幽州去了。”梁祯心中,对贾诩和荀彧,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警惕,要是自己真的按照他们说的那样,刚得冀州就立刻将目光投向幽州,那冀州的土地,只怕就要重归世族豪门手中了。

“不要怪其他人。”黑齿影寒似乎读懂了梁祯的心思,立刻劝道,“每个人的职务都不尽相同,因此,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能放眼全局。”

梁祯听罢,只得苦笑,因为这已经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发现,自己跟盈儿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要是没有盈儿在旁相助,自己只怕早就被世家豪门们玩死了千百回了。

这一天,对梁祯而言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天,因为直到今天,他才正式确立了自己的施政纲领,以及蛋糕的分配方式。那就是对外不断扩张,将蛋糕做大,以惠及自己的支持者,对内则要培养一批类似汉武帝的江充那般的酷吏,以对付难缠的世家豪门,以及靠依附自己而崛起的新贵。

而第一个进入梁祯视野的有成为酷吏潜质的人,不是别个,正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满宠。

满宠,字伯宁,山阳昌邑人,曾担任督邮,但上任没多久,就因将犯人拷打致死而辞官,后来曾被曹操招募,任许县县令,但没多久曹操兵败,满宠再次失业,他本想再次归家,但却因战火阻塞了道路,而不得不绕到冀州。现在,恰好途经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