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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昭右眉一挑:“为何?”

“刘军远道而来,必定甚是疲惫。若山地作战,确实刘军见长。但此地,乃平地。我军又据守于两丈高的营垒之中。”梁荣说着,轻轻地拍了拍刚刚夯实的垒墙,“刘军以疲惫之卒,攻我士气正盛之师,首战必败。”

之所以说是首战必败,是因为陈式率领的刘军,确实要比梁军多得多,因此,只要陈式耐得住性子,用人命来填,这胜利,也迟早是他陈式的。

“既然如此,我军不如选派一勇士,阵前挑衅?”梁昭道。

于是,梁昭立刻叫来两个有“神射”之称的弩手,各持一张八石弩,站在中垒之巅,而后令一重甲军士,去到游阵之前,大声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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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式一见,果然暴怒,当即令一悍勇之士,步行迎战。但怎知,这刘军勇士尚未横刀,这中垒之巅,竟是一箭下来,将这勇士,钉死在地。陈式一看,勃然大怒,刚想策马上前,手刃那梁军勇士来出气,但怎知,这梁兵却溜得比兔子还快,早已消失在梁军前阵的沟壕之中了。

“擂鼓!随我扬了这梁军营垒!”陈式暴跳如雷道。

不过怒归怒,陈式的本事还是有的,因为他的部曲在进攻的时候,也是进退有道,哪一部试探,哪一部掩护,哪一部强攻,都有条不絮,没有一丝一毫的混乱之像。

因此这交战伊始,战阵上的情形,就迥异于梁昭的预测,刘军丝毫没有被壕沟之中那神出鬼没的梁军弓弩手给打得手忙脚乱,反而在巨盾,强弩,长枪的掩护下,步步推进,将掩护前阵的游骑,乃至壕沟中的弓弩手, 一点点地逼退。

梁荣叫来了两百弩手,分成三部,立于垒墙之上。此种布置,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箭矢的连贯性,因为在第一行的军士放箭的时候,后面两排的军士,正好能够给六石弩装矢。

但这两百弩手的到来,并没有能令梁昭安心,因为他突然发现,这刘军的军士,似乎并不惧怕梁军在游阵之中,撒下的铁蒺藜,踩在上面的时候,非但不退,反而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向前。

这是因为,刘军在进军汉中之前,已经普及了一种新型战靴,此种战靴的底部,镶嵌了一块厚木板,恰好能够抵御铁蒺藜的暗算。但这项被刘军重点保密的工程,梁昭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了。

“命令游阵,撤至中垒之后。”梁昭道,既然游阵已经失去了该有的骚扰,阻滞之用,那么就应该及时让其后退,以免被刘军造成过多的杀伤。

“小小竖子,也敢与我军叫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式哈哈大笑,同时马鞭一指,“传令,攻垒!”

初胜了一阵的刘军,士气大涨,而这高涨的士气,又恰恰让军士们,忘记了连日行军所带来的疲惫。因此,他们的攻势,就如那东海的浪潮那般,内蓄万钧之力,一副真的能将这小小的中垒,踏成碎片的模样。

中垒的守军,只有四百人,但却配了两百张强弩,两百张强弓以及大量的灰瓶、擂木,这是因为这些军械在守城战中的威力,是巨大的,若是运用得当,军士们凭借它们,甚至可以抵御三倍于己的敌军。

梁昭将盾兵安排在第一线,抵着垒墙,而后是枪兵,最后是背弩的刀兵。而弓手则安置在垒墙之下。这是一种极度凶残的防御之法,因为敌军如若要攻城,就得先冒着垒墙之下的弓手所放出的,铺天盖地的箭矢。而当他们抵达城墙下时,还要抵着灰瓶、擂木往上爬。

当他们好不容易爬到城墙顶端时,为了跳入城墙的另一侧,就不得不先爬上女墙上之间的垛口,但如此一来,他们的身躯,便要超出顶着他们的梁军盾牌一截了。而这突出来的一大截,恰恰就是位于第二线的梁军枪兵和弩手的靶子!

而且,梁军的中垒,是仅在东侧开了一道门,另外三面,都是结实的垒墙。因此如若陈式想要使用诸如冲车之类的器械来攻城,那么他的部曲,就必须先绕道中垒后去。但这中垒后面是什么?是梁军主力结成的大阵!

可以说,陈式想要攻破中垒,要么就爬墙,要么就冒着被梁军前后夹击的危险,从中垒东侧,进攻大门!

但刘军所面临的威胁,还不止于此,因为就在刘军开始攻城的第三刻,梁军的前锋的游阵,又杀了回来,骑士高声囔囔着,做出要冲击陈式部侧翼的样子,弓箭手则在那数不清的壕沟之中,释放出一轮又一轮的箭矢。

“这梁将倒是有两把刷子。”陈式拖着腮帮道,“传令风、地二部,压住阵脚,勿让梁军游骑,伤了鸟部。”

所谓的风、地、鸟,指的是前军的左翼、右翼及中阵。其中左右两翼的作用,就是保护中阵免受敌军的滋扰。其实梁军前阵的游骑,以及那坚固的中垒,起到的也是同样的作用——中垒负责维持战线,抵御刘军的猛攻,而游阵则通过不断的骚扰,以减缓刘军对中垒造成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