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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恐惧撕裂,大门在旋转,孟富快要站不稳,赶紧扶在大门上,喘了几口气,战战兢兢朝大门外叫道:“快,快快挑回去,你们村的租不要了,今年起,你们村的租不要了。”

“好咧!”苏溪村乡亲挑起谷子,离开而去,连声感谢也没有。

苏溪村的人挑着谷子走了,大门口又是空荡荡一片,恢复了平静,可是那种笼罩心头的恐怖仍旧未散去。

孟豹不知死活,很不服气,指责父亲:“全村人亲自送谷子上门交租,你都不要,以后的租也不要,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狠狠瞪一眼儿子,孟富把胸口堵的火撒在儿子头上:“他们亲自挑谷子上门交租,你不觉得其中有鬼吗?”又指了指自己屁股,孟富仍处在惶恐不安:“这屁股的伤还没好呢。苏溪村邪气的很,水有多深,你根本摸不透。”

不满地斜视一眼丈夫,陈氏埋怨道:“你不是说是颜家父子捣鬼吗,他们父子被你赶走,眼下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怎么又会发生五寸毒箭的怪事,你们父子是不是中邪,招惹了哪路鬼神?”

“你才中邪。”孟豹抢在父亲前头,骂道。

偷偷凶恶一瞪孟豹,陈氏在丈夫面前装委屈,忍让他这个以小犯大的不孝恶徒。

死了那么多人,伤了那么多人,至今到底是怎么一回,蛛丝马迹,他孟富也看不出个端倪,能不恐惧、害怕吗?再这样下去,他哪一天丢了性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躺在床上,孟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溪村人今天这等大阵势,暗藏什么祸心?

把头一回打猎闯进颜家草房那一刻起,直到把颜家父子赶出门,这期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重新捋一遍,特别是自己强暴、糟蹋颜凤妻子季氏后,即被人半夜偷偷剪断男人的种子,孟富突然意外觉醒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人——颜乌。

眼下头等大事是找到颜乌,看看苏溪村那三场针对他的灾难是不是他颜乌捣鬼。——想到这里,孟富把儿子叫到床边,偷偷嘀咕一阵,也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见孟豹神色慌张离开。

挑谷子上门交租,苏溪人摆下的“交租阵”是够孟富喝一壶了。

孟富的心被恐惧撕裂,惶惶不可终日,然而苏溪人欢天喜地回到村里,把颜乌当神,抬着他在村里逛了一圈。

诡谲的是,三天后,颜乌前脚一走出苏溪村,后脚苏溪村来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好奇怪,虽然蓬头垢面、衣裳褴褛,但是体态丰腴,污垢的脸透着红润。明眼人一瞅,这个乞丐来者不善。

村中几个长辈一碰头,马上叫几个青壮年把乞丐五花大绑押到祠堂去,因为防止颜乌在村里的秘密泄漏,凡是陌生人到村里,人人都得提高警惕,提防着,甚至加于盘问。

村里泰山,八十高龄的苏轩武厉声审问道:“看着你一点不像个叫花子。说吧,你是不是孟富派的奸细,来刺探苏溪村的事,不说实话,惹怒乡亲,只好把你沉猪笼。”

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头一回精心糊弄了一番当乞丐,还是露馅,被人一眼看穿,一听说要沉猪笼,那是只有死,没有生的希望,假乞丐一下慌了,战战兢兢坦白:“咱说,咱说,咱说,是,是,是,咱是孟富新雇的家丁。孟富叫咱假扮乞丐,来你们村刺探清况,有个叫颜乌的是不是和他父亲躲藏在你们村。”

好险啊!众人相互悄悄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朝众人会意地点下头,苏轩武开口了,脸庞冷峻如霜,道:“你诚实说了,乡亲也不难为你,但是你为虎作伥,必须留下一个指头,算是对你的惩戒……”

吓的,脸色刷地苍白,豆大冷汗冒出,假乞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慌不择言求饶:“饶命,祖宗,祖宗饶命,咱再不敢了。”

这个时候饶命没用,苍天不会可怜他,假乞丐必须为自己为虎作伥罪恶付出代价,马上有人拿着菜刀、凳子摆在他面前,抓过他的右手摁在凳子上,咔嚓,剁下他食指。

望着他鲜血淋淋大右手,苏轩武发话了:“你回去对孟富说,苏溪村没有你刚才所说了叫颜乌那个人。苏溪村前年祖坟冒青烟,先祖托梦全村人说,苏溪村百年来乡亲行善、尽孝,感动上苍,上苍派慈乌神,也就是乌鸦神来保佑村子。”

“嗯,嗯,嗯。”假乞丐不知是因为手痛呢,还是因为恐惧,身子哆嗦,说不出话,只能嗯嗯嗯地点头。

一口唾沫一个钉。

苏溪人说话一言九鼎,当场放走假乞丐,但是临走时警告他,今后不得当孟富的打手,行凶胁迫、殴打穷人、长工,否则,会把他抓回苏溪村沉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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