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窦灌情谊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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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一些原本非常要好的亲戚僚友,也统统改变了态度。要说这门客嘛,本就是在主人手下出谋划策,帮忙出出主意混口饭吃,运气好也能谋个出人头地。他们目的很明确——你有权有势我就来,你无权无势我自然就舍弃,投弃完全可以理解,也没什么好厚非的!但是从门庭若市到门可罗雀,这巨大的反差,赤luo裸地放大着人情冷暖,让窦婴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时候灌夫来了,落职将军灌夫,他一如往常地来看望窦婴!
灌夫是个刚猛的人,又立过大功,皇上刚登基那会儿被任命掌管皇室车马和出行安全的太仆。但是后来因为喝酒闹事,打死了个人,那人的家族还是硬茬子,一定要讨回个说法。刘彻还可怜灌夫忠直,忙把他外调到燕国去当诸侯国的相。
但最后灌夫又因为贪酒误事,终于被免了官职。不过灌夫虽然颍川老家家财丰厚,平时交游广阔,离开了门客宗族还倚官托势,鱼肉乡民。颍川人心底怨恨,编了个童谣传唱:"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灌夫免官后也不着急回去听这歌,就在京城混混日子,交游豪杰。
居家无事,就常到窦婴家欢聚。也许是同样经历过辉煌,再同样被罢了官,如今又同样是郁郁不得志,这对难兄难弟同病相怜,沆瀣相投……不对,算惺惺相惜,双方越走越近!所谓“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灌夫这个时候来交往,让深刻体会过世态炎凉,深深失意中的窦婴得到莫大的安慰!
其实窦婴和灌夫两人年龄相差很远,窦婴年长,四十有九,灌夫今年三十三,性子更是截然不同,但他们却彼此引以为知己,逐渐成了忘年至交。
此时窦婴心里想着,如果能邀得灌夫一起去赴宴,多少有个伴,在一群白眼狼中,自己也不至显得太过落寞孤单。
马儿没跑多远,拐过一个路口,就看到了灌家豪宅的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亮的晃眼,门顶匾额上“颖阴侯府”四个金漆大字映着夕阳,更是闪闪发光。
近门处两排长凳,原本会有些勇悍的家丁或食客聚着散着,但这会儿都不见了。
胖胖的门房灌贵摇着蒲扇,在打盹,听得马蹄声响,抬眼发现是窦婴,忙起身问候:“问魏其侯爷安,那个…食过了吗。”
窦婴知道二三十年来无论灌家的门人食客依附的豪杰如何流水般变化,这灌贵却一直跟随着灌夫,趁下了马也赶紧给灌贵道了个安,再问道:“仲孺在吧?”
灌贵:“在!在!都在后面乐着。我这就去给你……”
灌贵很努力地作势要起身,但体型有点太过臃肿,窦婴忙止住了他:“不忙不忙,你歇着,我自己去就行。”
灌贵招呼个小厮过来,看他接下缰绳,把马拉到系马石,又躺下摇蒲扇。
窦婴就自行跨过门槛,转过萧墙,马上看到十来个儿郎围坐在院中场地周围,而场中两条精光的汉子,缠着一黑一白的兜裆布,在场中如斗鸡似地盯着对方不断转圈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