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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常”

沈嘉行起身,一起将她拉起来:“你看,我就知道告诉你,你会这么想,但其实,找哪个货运公司都是找,为什么不能找你姑父?不能因为人家是你姑父,就否定人家的工作能力不是?”

“这和工作能力是两码事儿”

“一码事儿”

她跪坐着,睡裤还保持着刚才被他褪下去的状态,嫩白的半圆在灯下,扎眼的要命,他抬手抵在嘴边咳一声,去提她的裤子,边说:“一个人的成功除了自身条件,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比如我,我空有脑子,没有张齐的帮衬,没有沈氏的平台,我或许现在只是一个小有作为的沈嘉行。比如你,你留校做老师,除了你优秀,那如果学校没有这个岗位,你还是会出去找其他工作,而即便有这个岗位,如果不是你的导师极力推荐你,那么多人竞争,你有几分胜算?”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了。

你姑父也一样,天时地利是我们在一起,人和,是你!我爱你,爱屋及乌,我有这个能力,我为什么不提供这个机会?然而人家现在颇有成就,是人家一车一车保证原料无损并且准时准点送到应该得到的。

和你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

或许他打拼几年也会有成就,但是,机遇本来就存在不公平性,他抓住了,成不成,都是靠他自己。”

秦曼初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五官,姿态周正严谨,不像平常那样漫不经心地说瞎话逗她开心,她以为他会直接来一句——你的姑父就是我的姑父。如果他那样说,她也没有理由反驳。

可他没有,他以一个身经百战的成功人士,跟她讲最现实的道理

好久,秦曼初都呆呆地望着他

这短暂的时间里,她恍然发觉,每天跟她你侬我侬的沈嘉行,总喜对她使苦肉计的沈嘉行,其实是他附属于她的另一面。她几乎忘了,眼前的他,沉着,从容,言谈周密,这才是沈嘉行本该的样子。

沈嘉行捏了捏她的脸,抱她,说:“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跟你说这些了”

“我只是走神儿了”

“秦曼初!”

就抱着,跨坐他腿上,说话的时候下巴一下一下戳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你来海大讲座,也是这样”

“哪样?”

“一本正经地讲我听不懂的话!”

他无奈地沉笑:“讲什么你能听懂”

坐好,双手捧他的脸:“你讲你喜欢我啊,爱我啊,宝宝啊,老婆啊,这些能听懂”

她扎的丸子头歪了,松松在头顶缀着,脸蛋儿完全露出来,她说她瘦了,又吃回来了

没有,根本没有,笑起来时,下巴的弧度精尖,一点都不可爱了。

他说:“宝宝,要不要吃夜宵”

“吃什么”

“听老婆的”

“螺狮粉?”

沈嘉行顿时无言,秦曼初作乱搓他的脸:“吃不吃啊 ”

“吃” 以一种赴死的坚定又强调了一遍:“我爱你,爱屋及乌,我今天多吃两口”

说完,去厨房煮粉儿去了,秦曼初在沙发上笑得上不来气儿,十分钟后,整个客厅弥漫着浓郁的说香不香,说臭不臭的味道,沈嘉行两手端着锅,站厨房问她:“在哪儿吃?”

秦曼初忍着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说在餐厅吃。

吃第四口,再吃不下去了

“老公”

沈嘉行坐她对面,抱臂,不动声色屏着呼吸陪她,闻言,点点头,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根。

“老公,你得夹多点儿,才能体会到嗦粉的快乐”

筷子重新落下去,夹三根

“老公!”

这一声,沈嘉行立马夹了满满一筷子,低头,深吸一口气,吃,嚼两下,硬生生往下咽。

“好吃吗?”

他放下筷子,一分钟后,说:“老婆,你是不是也能稍微的爱我一点”

“能啊”

“嗯”

“还吃吗?”

“…………”

沈嘉行又冲了一遍澡,刷了三次牙,才上床睡觉,搂着秦曼初,怎么闻都觉得她头发上也是那味儿

半夜十二点,秦曼初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被迫躺进浴缸里,沈嘉行给她洗头发,打两遍沐浴露。

不管她听不听得见,话反正是撂了:“秦曼初,以后禁止再吃这玩意儿!”

秦曼初在八点醒来,睁开眼,沈嘉行正站床边穿睡裤,上衣还没穿,背对她,腰背的轮廓线比以前又粗旷了一些。

阳光不暖,薄薄一束清冷的光,影影绰绰落在朦白的纱帘。

屋内温暖,却也被铺了一层淡淡的寂寥

他前脚进浴室,她后脚跟进来,和他一起出现在镜子里,狡黠一笑。

低头看一眼:“怎么不穿鞋”

“穿鞋不就被你发现了”

沈嘉行后退一步:“过来”

秦曼初挤进他和台面之间,踩着他的脚,伸手拿牙杯,牙刷。

他在身后环着她,下巴放肩膀,看着她给两个牙杯接水,先给他的牙刷挤牙膏,递给他,然后再拿自己的牙刷。

谁也没说话,只是嘴角浅笑着,视线在镜中交汇,笑的更深。

门铃打断了两人的腻腻歪歪,秦曼初匆匆漱口,擦嘴:“应该是小九”

“穿鞋”

门铃并不急,秦曼初回到床边,穿上拖鞋,跑着出去,在铃声第三次响起的同时,推门

门外,欧阳曦手挽杜婉芝的胳膊。

门内,秦曼初僵硬在原地。

杜婉芝轻瞥她一眼,抬手,手背推她肩头,带一股儿劲,秦曼初向一侧踉跄了一步,

“曦儿,慢点儿”

两人进屋,秦曼初木然地视线,落在欧阳曦缓缓抚上小腹的手。

沈嘉行从卧室出来,倦懒的神情一瞬间阴沉

“出去” 往门口走,杜婉芝和欧阳曦已经走到餐厅,掠过两人,直奔门口站着的秦曼初。

餐桌上摆放着昨晚剩下的螺蛳粉,仔细闻,还有些奇怪的味道。

秦曼初胃口一阵泛酸,她忍着,沈嘉行紧紧包裹她的手,带她往卧室走

经过餐厅,欧阳曦小声说:“妈,咱们去沙发吧,这个好难闻”

“好好好,你现在闻不得这乱七八糟的味儿”

就是这么一句,秦曼初如遭一头冰水,大脑空白,再走不动一步,空洞而惶恐的眸子看过去,欧阳曦捂着嘴巴,鼻子,动静不大的干呕。

“她怎么了”

挣开沈嘉行的手,压着颤抖的眼眶,看他,问他:“她怎么了”

沈嘉行眉心拧紧,再去拉她的手,她躲开的同时,控制不住地吼一声:“我问你,她怎么了!”

而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剧烈的干呕声,以及,杜婉芝那一句,彻底将她粉碎。

“沈嘉行!你给我过来!拿水去!你媳妇儿怀着孕呢!”

沈嘉行瞳孔猛的震荡,浑身的血液骤然冷凝,死死盯着对面的人,咬着牙问:“你说什么?”

“你媳妇儿怀孕了!”

“放他妈的屁!”

他冲过去,没了理智,一把掐住欧阳曦的脖子:“欧阳曦,别再给我耍花招,给我滚出去!”

“嘉行哥哥,我……我也不想……”

杜婉芝推沈嘉行,他根本没有重心了,轻而易举就被推开:“你疯了你!这是你老婆!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老子没碰她!”

“妈……时间是有点短,毕竟刚超过姨妈一天,也许不准,要不等等再说吧”

“你不用担心,医生都说了,试纸测得准” 再看向沈嘉行,命令地口吻:“你媳妇儿现在需要照顾,婚礼的事儿太多,她现在又怀着孕,你是回苏城,还是曦儿搬过来”

说完,杜婉芝朝秦曼初走过去,压低了声音:“我不为难你,但我也希望你摆的清自己的位置,在他结婚前,不允许你再出现在任何场合!”

垂在一侧的手紧抠着手心,不甘示弱地迎上她的目光:“我要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