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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曼初在一周后,也开始有流感的症状,第一天还只是头疼,打喷嚏,流鼻涕,第二天就开始发烧。

她实在不能不想是不是因为给沈嘉行喂了个药,就被传染了……

金校长瞧着她难受的厉害,便让她停课,休息几天。

秦曼初也怕传染给孩子们,就应了。

吃了感冒药,退烧药,便睡下了,张姨担任了照顾她的角色,量体温,喂药,送水。

秦曼初头沉,鼻塞,睡睡醒醒,也不知道到底睡着了没有,张姨再一次端着一杯橙汁过来看她时,她在睡衣外披了件围巾,想到外面透透气。

“怎么起来了?” 说着,将杯子放到她手里。

秦曼初喝一口橙汁,笑说:“张姨,你这是买了多少橙子”

“前两天下山赶集,便宜,就多买了点。”

“给孩子们榨着喝吧。我喝多了,腻得慌。”

张姨就笑:“孩子们都已经喝过了”,她虽是拿工资过来照顾秦曼初,但经过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也渐渐了解秦曼初

秦曼初

秦曼初本想去后山溜达一圈,又觉浑身酸痛没劲,在外面站了会儿,一直在擦鼻涕,索性又回屋,往鼻头涂了点唇膏,躺着去了,这一躺,倒是睡着了。

沈嘉行是晚上十点多到的,进屋时,张姨在沙发坐着,看到他,立马站起来就要说话

沈嘉行急抬手,张姨便禁了声,嘘声给他简单说了下秦曼初的情况

“八点吃的退烧药,一直睡到现在,晚饭还没吃。”

沈嘉行表示知道了,张姨离开后,沈嘉行先进里屋,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潮乎乎的,泛凉,这才放心

在床边坐了会儿,握着她的手,细细柔柔地抚摸着,她在睡梦中挣开他的手,翻了个身,鼻子应该是很不舒服,微微张着嘴呼吸。

沈嘉行起身,把窗户打开一手宽的缝隙,山间的空气清朗,却莫名地略显苍凉

他返回到床边,她踢散了夏被,他又重新给她盖好,便去外屋的沙发坐着。

秦曼初在十一点醒来,实在是鼻塞地厉害,堵得她呼吸困难,只好坐起来,把枕头竖着立放,她靠着,又架不住困意,头一会儿歪左边,一会儿歪右边。

沈嘉行听到动静,走过去,秦曼初垂着头,身子斜斜地往一边儿倒。

他一步迈过去,她的头靠上他的腹部。

“张姨?”

他低笑一声

秦曼初缓缓睁开眼睛,觉得不对,她穿着莫代尔面料的睡衣,肩膀处抵着一块坚硬又有些凉的东西。余光往下看了看,皮带?

顿时清醒

“你怎么来了?”

“你不回我消息,我就来了”

秦曼初往后退了退,纸巾在枕头边放着,她抽了张纸,擦鼻涕。

自那天从医院离开,她就再没回复过他任何一条消息。她答应他,有一时冲动的成分,更多的是对他的不忍心,心疼他碰了头,心疼他在窄小的沙发窝了一晚。

就那么糊里糊涂地,他问一句,她答一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种情绪,但那天在医院看到欧阳曦,仿佛给了她狠狠地一巴掌,让她彻底醒了。

沈嘉行问:“饿不饿?”

秦曼初下床,穿鞋,绕到他身后,往外走着:“不太饿”

走到餐桌,热水壶旁边放着一个不大的四方黑色盒子,像是装蛋糕的,她倒了半杯水,拉开椅子坐着,垂眸,小口小口地喝。

他站桌边,问:“想吃什么?”

秦曼初没看他,但听动静,他正在拆着那个盒子,他又自顾地问:“我给你煮碗汤面?”

“别麻烦了”

“张姨已经睡了,那我把她喊起来给你做点儿?不吃饭肯定不行”

他俨然一副和你心平气和商讨的语气,但结果是死的,方式的选择权可以给你,你想吃他做的,还是要大半夜把人喊起来,专门为你做一份晚饭。

秦曼初抬眼看他,对上他平静的双眼,那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她仿佛看到了她们刚认识那会儿的沈嘉行

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他骨子里就是霸道的,认准你就是那条鱼,你只能认命待宰。

心里不免怨他,她从不舍得为难他,可他呢……

她最终妥协,面上不高兴,口吻也不高兴:“那就麻烦你了”

说话时看着他,想看他是不是又因准确无误,百无一失地拿捏了她而扬起胜利的笑容,但没有。

今天的他,格外的冷静。

沈嘉行把蛋糕推到她手边:“老陆给你做的,先吃两口垫垫”

他便转身走了。

金色的小叉子反叩在垫纸板的一角,秦曼初拿起来,刮了一层奶油吃,那一口的满足,她自嘲地笑了笑。

她感冒的时候,总会觉得嘴里发苦,吃什么都苦,吃水果都觉得苦。

其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但沈嘉行不行,就是不允许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那天,沈嘉行在上班的路上,路过甜品店,临时的想法,买了个小蛋糕又返回学校,她被他一通电话叫出来,上车后,他拿着裹满了奶油的勺子就送到她嘴边,她吃了,他问,什么味儿,她说甜的,他就笑了。

但她又说没陆子云做的好吃,那天下班,她就吃到了陆子云做的蛋糕

当时,陆子云打趣她,问她用了什么妖术,让沈嘉行这么疼她

垂着眼,盯着奶油已经被她全都刮完,只剩一朵嫩黄的蛋糕胚,喉咙里浓浓的甜腻融尽,剩些许的苦涩。

沈嘉行在十分钟后回来,端一碗汤面,秦曼初站起来伸手接,他只说:“烫”,直接将碗放到桌上。

一个荷包蛋,香肠,几片小油菜

“谢谢”

他拉出椅子坐下:“我不接受口头的谢谢”

秦曼初正夹起一缕面,闻言,抬起头看他,漫不经心地,手里拿着她刚用的蛋糕叉,戳了一块她刚吃剩的蛋糕,眼睛看着她,吃进嘴里。

秦曼初不理他,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面。她所能想到抗议沈嘉行的办法,就是当他是一片空气。

等她吃完,再抬头时,他也吃完最后一口蛋糕,靠着椅背,翘起腿,双臂环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睨着她。

“沈嘉行”

“嗯”

秦曼初抿唇,几秒后,问他:“你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什么?”

秦曼初知道他故意装傻,她干脆说的明白:“你现在是有家庭的人,这个时间,就算是青天白日,你也不适合出现在我这儿”

说完,便不再看他。

能察觉到他直勾勾的视线一直定在她的脸上,好一阵儿,在秦曼初觉得自己快耗不下去,想要起身走的时候,他说话了。

“一顿饭的时间想出来的?”

“不是”

“那就是从不回我消息……”

秦曼初突兀地叫他:“沈嘉行”

他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和他对视,因为在她的眼睛里,又看到了那份执拗地倔强。

“张姨是你安排的是吗?”

沈嘉行目光微闪,秦曼初接着说:“我还是能分辨出蘑菇和人参,银耳和燕窝的”

他无奈地轻笑了一下,问她:“做的菜合不合你胃口?我尝了,觉得还不错。”

秦曼初不回答,继续说:“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真没什么的,结了婚还有离婚的,更何况我们只是很普通的分手。”

沈嘉行说:“我不是在弥补你”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曼初望着他,因为感冒, 她眼眶红肿,泪汪汪地,平添了许多委屈

“还是说你想以这样不清不白的方式,让我不清不白地被你养着?你让人来给我做饭,什么时间喝牛奶,隔三差五的烤饼干,每天各种水果,鲜榨果汁,一切都按照我们曾经的生活规律!”

秦曼初开始无法控制情绪,然这些情绪,大多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不争气,更无法接受他在发生了这一切后,仍理所当然地把她当作他的所有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以别人丈夫的身份入侵她的生活,偏偏她却做不到置之不理。

她腾地站起来,质问他:“你为什么高烧不去医院,你又为什么发着烧一个人回海城,因为你笃定我狠不下心对你不闻不问!!所以我找你去了,你昏迷了,我吓死了!我想如果你能醒来一秒,在那一秒里你让我继续爱你,继续跟着你,我也会不顾一切地答应你,做你的情妇!你满意了吗!”

最后一句话,与嘶哑的哭声同在。

“胡说!”沈嘉行抱住颤抖的她:“谁说让你做情妇了!你能不能别再说这两个字儿讽刺我气我了!你知道我心里没别人只有你!我心疼你吃不好,我让你回去你肯定不走,才雇了个人给你做饭!你让我怎么眼睁睁看着你瘦的只剩骨头不管你!我已经很克制了,我总共就来了两趟!”

秦曼初在他怀里挣扎,不管他怎么用力,她都不肯屈服

“我用得着你心疼的吗!你以什么立场心疼我!我更没有资格享受你的心疼!”

“你能不能别这么较真儿!”

秦曼初气疯了,想到什么就用什么反驳:“那李承说让我和他试试,我是不是也能不较真,心里装着你,跟他牵手,接吻!把跟你做过的事都跟他做一遍!”

沈嘉行没控制住,蛮力钳住她的下巴,爆发了一声:“你敢!”

“沈嘉行,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只顾你自己的感受……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疼啊!”

沈嘉行蓦地僵滞

最后,她停了,安静了,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张开

沈嘉行感觉被她抱紧,听她近乎卑微地乞求

“你就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他同样拥紧她:“我的错我认,我应该病了就吃药,我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你不想看见我,我不来就是,但是张姨不能撤,饭你必须得好好吃,这个没商量。”

秦曼初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他不会不清楚她的痛苦,可他只字不提,她都这样求他了……

松开他,再推开他,抬起眼看他:“是不是我们说不通了”

沈嘉行皱眉

秦曼初深吸一口气,下最后通牒:“这世界上总有你找不到的地方”

他脸色忽得阴沉,压着嗓门吼她:“秦曼初!”

“这儿你不想待,就跟我回公司!”

秦曼初震惊地看他

“不跟我走,你就在这儿,安心上你的课,好好吃饭,寒假前我过来接你!”

说完,手掌覆上她的后颈,带到与他零距离,手臂环紧她的腰,低头亲她,在她反应过来踢他时,唇离开。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低沉:“你怪我也不行,我能接受一切瞬息万变的可能,唯独你,我不允许有任何变动。”

沈嘉行走了,不顾她崩溃的尖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终究没有说让她等他。

她问他要过的承诺只此那一件,他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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