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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和承哥的爱心”

李承站在最后,笑地无奈:“抓的”

说话时,不着痕迹地掠一眼屋内的沈嘉行。

秦曼初捕捉到了李承那一闪即过的视线,她手撑着门,靠右挪了一步,门跟着阖一寸,只剩她一个人的缝隙

隐隐只见沈嘉行半个侧身。

秦曼初不免在心里嘲笑自己,即便到了这地步,她的第一意识仍然是沈嘉行,他是强大的,无所不能的,而此刻,她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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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屋里是谁啊”

“大人的事儿,小孩少打听!”

李承问:“给你送的饭吃了么?”

秦曼初如实说:“刚醒来,还没吃”

实际,她都还没机会见到他口中的晚餐放在哪儿。

“那带你出去吃点儿热的?”

秦曼初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抱着比她还大的熊,歪了头,说:“我换衣服,等我一下。”

关上门,秦曼初把熊放在床上,拿衣服,准备到洗手间换,经过沈嘉行时,顿了顿,最终什么都没说。

就在酒店旁边的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酸菜牛肉面,秦曼初没什么胃口,三个学生一碗面都吃完了,她那一碗看上去像是纹丝未动,拿筷子挑起一缕面,又放下,反复几次,才吃一口。

李承让三人先回酒店,他们察觉出秦曼初似乎心情不好,也不贫嘴了,得到指令,就老老实实地走了。

“不好吃?”

秦曼初抬起头,说:“没有啊”

这会儿,才发现,对面只剩李承一个人,他旁边的位置也空了。

“他们呢?”

“玩累了,回去睡了”

“哦。”

秦曼初再次低下头,开始认真吃饭。

“不想吃就别吃了”

就这么一句,秦曼初一边点头,一边掉泪。

李承递给她两张纸,默默地陪着她,直到她逼着自己把一碗面吃完,才说:“你没必要那么严格要求自己”

秦曼初低着头不吭声,李承等她理解这句话

一分钟后,她轻声说:“你也觉得我太较真儿了”

“你不是较真儿,你只是在给自己设定警戒线”

秦曼初抬眸

李承读着她眼里的茫然,脆弱不堪的固执,纵然他想百般的安慰她,但在这一刻,他说不出迁就她的话。

“曼初,爱与不爱,是非常模糊的界限,你不用逼着自己非要做到不爱沈嘉行,这个名字在你的记忆里,在你的回忆里,人的记忆是很可怕的,他可能永远都不会从你的心脏里消失,你要做的,是适应,适应他就是占据了你生命的某一部分”

“怎么适应”

“顺其自然” 他起身,走过去,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曼初,自己放过自己”

秦曼初听着,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情绪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困在了那座大山里,四周皆是越不过的重山。

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李承试图控制自己,失败,缓缓抬手,在她的脑后轻抚,片刻后倾身,将她带进怀里,她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他的手臂虚环着她的脊背

那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她瘦弱的身体发出剧烈的颤抖。

沈嘉行出差半个多月,前脚进办公室门,后脚就被招到了市长办公室。

路上,沈嘉行给了各个项目经理三分钟的汇报时间,由此得知,郊区的楼盘有两名工人从八楼掉了下来,未戴安全帽。

“人怎么样?”

项目经理回:“还在抢救,地面刚卸了沙子,差不多两米高,俩人正好掉沙子里”

张齐觉得不太对劲:“怎么还捅到市长那儿了”

“可能是家属举报的”

沈嘉行语气不悦:“没有第一时间跟家属沟通赔偿?”

“沟通了,家属张口就要八百万。我们说的是等有了手术结果,再议,家属不同意,在医院就已经闹了一次”

沈嘉行在市政府门口下车,让张齐去医院看情况,市长秘书已经在等,过去迎他

“我过来挨训,你笑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开心了。”

“我开心了吗?”

市长秘书,李正升,也是俩人的中学同学,同属一个圈子,只不过家里从商,他自己从了政。

李正升弯腰,和车里的张齐打招呼,俩人便往大厅里走。

“谁给我上眼药?”

“你二叔”

沈嘉行冷笑

桌上刚泡好的一壶金俊眉,沈嘉行进去,照例谦逊自牧地检讨两句,给足面子,市长也就顺势拿腔拿调地批评几句,便问了问工人的具体情况。

“这会儿正处在创建文明城市的热潮,你这个,还得尽快处理”

“知道了。”

喝了半个小时的茶,杀了两盘棋,市长派了司机,送他回公司。

沈嘉行临走前,想起点儿事儿,问:“东城那边儿您熟不熟?”

“熟,有意向往那边儿发展?”

沈嘉行笑了笑,随口说:“您安排个时间,我去拜访拜访。”

市长应下了。

五点多,张齐才从医院离开,直接去了皇爵,进包厢后,瘫倒在了沙发上。

陆子云倒了杯酒,推给他:“你这是去跟人干架了?”

“是人家干我,我毫无还手之力”

“这么猛?”

张齐坐起来,灌了两口酒,又重新瘫倒:“他媳妇儿太彪悍了,我跟你说,你都不一定能干过她” 说着,拉起满是脚印的裤腿,露出腿上好几块青色:“看见没,就是这种实力。”

沈嘉行这时出声:“纪寒还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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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晚上还有手术”

就沈嘉行,张齐,和陆子云,三人简单吃了点,三缺一,凑不了一桌,便玩起了斗地主。

“你跟秦曼初怎么样了?”

沈嘉行理着牌,说:“不怎么样,没联系”

“这就不联系了?”

张齐嘲笑一声:“人家说了,他再去骚扰,人家就嫁人”

陆子云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又吐了出去,哈哈大笑

“曼初真有意思。”

他嫌弃道:“有什么意思,油盐不进”

“你干脆告诉她得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真是你的,再说呗”

沈嘉行没什么精神,又想起这烦心事儿,不想打了,扔了牌,往后一靠,问:“欧阳曦最近跟那个男的联系没有”

“没有。”

“明天再让纪寒确认一下她的预产期”

张齐无奈地叹气,扶一下镜框,说:“你甭管她预产期多会儿,她早晚得生!”

“就是,你等不及,给她搞点事儿,让她现在生了不得了” 说完,端起酒杯,又侧头问张齐:“现在生出来是个人吧?”

张齐是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也许是个妖!”

沈嘉行这大半年基本都在公司住,张齐也就跟着他也在公司住,一来方便谈事儿,二来,也能看着点他。

沈嘉行洗了澡,躺了一个小时,实在睡不着,就又去沙发坐着,抽半宿的烟,张齐是睡了一觉才过来看他是不是还熬着。

果然,一推门,黑呼一片,只有沙发那片儿亮着一点星火。

“你肺不要了,眼睛也不要了?”说着,伸手摸墙上的控制板:“你倒是开个灯啊”

光线一瞬间从头顶打下来,沈嘉行眯起眼,张齐往他那儿走着:“你真不能再这么抽了”

“几点了” 沈嘉行把半根烟戳进烟灰缸,靠后去,仰着头,手展在两侧太阳穴使劲揉。

“三点半”

“明后天没什么事儿,要不你去东城转一圈?”

沈嘉行是真想去,想见她,考量了片刻,还是说:“算了,去了也是惹她生气”

张齐说:“你是得体谅体谅她,人教师都是要接受素质教育的,你这名义上老婆怀着孕,她看见你能好受了才怪”

“我去了我也没怎么着”

张齐撇嘴摇摇头,表情有点儿你已经没救了的意思,沈嘉行在什么事儿上都头脑发达,唯独在秦曼初那儿,张齐觉得他简直就是发育不全的智障……

懒得搭理他,最后劝一句:“你要不就忍忍!反正没几个月了”

沈嘉行搓一把脸,突感身心疲惫的怠倦。怎么都做不对,怎么都做不好,一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女人的伎俩困住手脚,就满身的火。

“都怪她闲的没事儿信什么佛”

张齐没听太清楚,问:“什么佛?”

沈嘉行长叹一口气,面露苦闷。

张齐真怕他愁出白头发了,聊了点别的,关于欧阳家……

沈嘉行听他分析,逐渐开始有些困意,把张齐赶走,他回到办公桌坐下,拉开桌面下的储物柜柜门,里面是一台保险箱。

他输入密码,门弹开,紧接着,拿出一个档案袋后,椅轮转向落地窗,袋子没打开,目光审视许久,一双阴沉的眸子望向窗外,愈来愈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