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另一面(上)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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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谁家的孩子谁疼,换做我,怎么舍得拿他去完成什么计划呢……
等我发呆被唤醒的时候已经是在会所门前了,岑姜英还带着人指挥装修队做这做那,见着我们赶紧把大伙都带过来打招呼,她一身富态的样子到这里有些格格不入了,我早说过,她的任务只是在画廊装修好后照顾疏忆日常起居,谁料为了戚家就这么积极,什么活儿都不落下,真不晓得戚家到底给了她怎样的“知遇之恩”,她也是个实心眼的好人。
“姜英姐姐?”疏忆微微点头,瞧着我还有些疑惑。
我凑到他耳边:“给了戚家那么大面子,总得从她家讨点好处,我就把岑姜英拉来了,凯瑟恩不喜欢外人把学生娇养惯了,所以我不好明着安插人,但画廊总要有管事的,岑姜英每天处理完外面的事情,悄悄的也能帮你洗衣做饭,就算有人发觉,但凡是个识相的也不会说胡话了。”
疏忆表现的有点心虚,瘪了瘪嘴:“姐姐,我可以学会自理的。”
“要是以前我都随你,但你现在病着呢,先好好当小少爷吧昂,好了再说。”我一面说着一面拉疏忆进大堂。
这边是要招待客人的,装修风格也就尽量往美观大气做,里面摆着不少文房四宝和矿物颜料都是疏忆喜欢的,他扑上去看,一时入了迷,我则四处看看进度,照这速度,加上周边的建筑完工怎么着也得三四个月,好在凯瑟恩还在欧洲忙活他的债务和房产拍卖,加之防止债主非要拿他的画抵押还得东奔西走、没个半年回不来,我赶得上趟。
想我先前还问过他,他的画作都价值连城,为什么不肯拿出其中一幅售卖?这样也够他和学生们几年衣食无缺了,结果他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大堆英文,我本来就听不太懂,这下更是稀里糊涂,最后只明白俩字“肉疼”。
我也提出过要替他偿还债务,凯瑟恩拒绝了,说我为他提供在国内的衣食住行他已经很感激了,若再多下去,会有更多富家子弟以为他是为了争名夺利便效仿我家,他不需要太多的钱,只想要艺术和有天赋的学生,疏忆是个好孩子,所以他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
向往自由,爱好,仿佛是个很不错的人生,我是没法了,如果疏忆可以、那也好。
岑姜英十分艰难才收拾了块干净地方,叫工人们也提前放假,不让机器声吵着我们,我吩咐发个小红包,人家开开心心的走了,岑姜英抹了把汗,有些尴尬的冲我笑笑:“小姐,大厅和后面的学生宿舍都修整的差不多了,但展区得大修,所以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到成效,嗯——我看这天色也晚了,外面下雨,要不您就凑合在大厅吃晚饭吧?厨房的饭菜都是准备好的。”
“下雨了吗?”我探了探头看窗外,果然噼里啪啦的,南方冬天的雨透着一股寒气,瞧着比下雪还可怕,是让人不想出门了,我叹口气:“那就去做饭吧,倒也没那么娇气,吃什么都好。”
岑姜英点点头去安排了,我跟哥哥们和之之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瞧着疏忆看什么都新鲜,和惠歆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像个小跟屁虫似的,慢慢的人都有点迷糊,这空调吹的可太舒服了!直到被疏忆和惠歆忽然叫了一声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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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眼时哥哥已把我揽在怀里,脚底下的沙发底蹿出来个灰色的东西,疏忆那边也是,柜子下面突然有东西跳过他的脚,他连忙躲开,护着惠歆往另一边走,自己也吓得不轻,我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老鼠,大概是天太冷了,郊区树林的老鼠没地方待,就跑到这处难得的“避难所”做了窝,那玩意,一个个养的膘肥体壮的!跟猫一样!
我是吓傻了,还是之之反应快,从角落里拿了大扫把照着脑袋往死里打,老鼠吱吱叫了几声倒下一只,剩下的也没影,我松口气,回头一看又忍不住发笑,清云哥冲到柜子那边,三两下把疏忆和惠歆都抱到柜子上站着去了!
“太太太太太吓人了!姐!我要回颖京啊啊啊颖京的老鼠没有这么大……”疏忆夸张的哀嚎一番,实际自己都被自己怂笑,转头又对之之满眼敬佩:“哥哥,你这也太厉害了!这么大的老鼠都敢打啊?一下没摁住它是会咬人的!”
“你之哥见了老虎都敢上,这点量级不算事。”我跟了句,转眼见之之略有些骄傲的瞅我。
之:“可不么,每天在家一睁眼都是你姐这只母老虎,磨炼出来了。”
我白之之一眼,紧接着是我哥冲着疏忆笑:“这是郊区,有老鼠很正常,难道你在颖京市区还能见着啊?”
疏忆颇委屈的:“我偶尔也会出去写生的嘛,那津海也可以啊,学校里收拾的还是蛮干净的,都没有临江的老鼠吓人!”
“看把你吓得,男孩子家家的怎么是胆小鬼呢。”清云哥说着才把疏忆和惠歆拉下柜子。
此时饭菜也做好了,只是岑姜英送来的时候看见满地血差点发出尖锐爆鸣声,后来发现是老鼠才松了口气,短暂后又是爆鸣:“什么?!老鼠!没人被咬吧!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监管这么不到位,明天就先请人来打扫……”
这种事总是防不胜防的,老鼠嘛,很正常,我们也就没打算怪谁,只叫岑姜英先找人把地下收拾干净、先吃饭,期间唯独惠歆脸色不大好,去了卫生间,疏忆还拿了干净饭盘把她喜欢的盛出来、搁到一边放好,只是很久惠歆都没有回来,我才觉着有点不对劲,想上楼去找她,清云哥连忙放下碗也跟上。
“我也去,这屋里指不定哪儿还有老鼠呢。”清云哥耸了耸肩,直到被我哥一杠从中间插进来,貌似才提醒了他什么,哆哆嗦嗦又坐下:“我……我叫你哥也去,我怕老鼠,我还是跟疏忆好好吃饭吧……”
清云哥最后这话都像一字一句斟酌的,我哥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揽着我走了,我想笑不敢笑,好像真的把哥哥们害惨了、又有点效果超群的感受,想想哥哥们已经开始接受核心产业,如果真的拿高辛辞做例子,过不了几年我就会像少见婆婆一样少见二叔……
离开名利场的长辈们,其实过不了几年就会变得格外慈和,我说不清缘由,却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安心。
慢慢想着这些上了楼,我去卫生间漱了漱口,我哥在门外等我,可老鼠我是没见着,但惠歆却也“消失”了,几个隔间都翻过了没人,我有点疑惑,出去跟哥哥说这件事,我哥也懵了,惠歆还能去哪儿呢?这院子暂时就一个能走的楼梯,她要是下楼了我们也该碰到才对啊?
我哥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偏也就在此时听见好像是隔壁的屋子里传来“咚咚咚”的剁菜声,门下的缝隙还有烟透出来,我们对视一眼,悄悄开了门进去。
这里原来是会所的办公室,打算将来做成凯瑟恩的画室,上下就都要重修,地板都敲了,只剩水泥覆盖其上,进门看一圈,一切都是正常的,除了在书桌后躲着的惠歆……
她满手的血,拿着菜刀将一只老大的老鼠对着鼠洞剁的血肉模糊,旁边还放着铁盆,里面是一窝毛都没有的小老鼠,她塞了干草和棉花进去点燃,小老鼠吱吱的叫滋滋的冒油,竟还是种和谐的音律,就是太瘆人了,也瘆老鼠,都说成年老鼠是有七八岁小孩的智商的,他们对着洞口看见死无全尸的同类,一个个也绝望的悲鸣。
我有点慌,抱着哥哥手臂赶忙叫了惠歆一声,她满身是血的回过头,竟还被我吓了一跳。